我大窘,只好讪讪地笑。我表情想必十分精彩,他乐得眉眼都弯了,不是平时那种淡淡的微笑。
十多天之后,我们见到了名为方正轩的神医。冉冬凌从行李中掏出一个被包得严严实实地锦盒丢给神医:“柏思,幸不辱命。”哈哈,神医的字发音真是相当好玩呐,我偷着乐。
我胡思乱想着,他递来一块湿毛巾让我擦脸,冰得要死,我嘶着气敷衍地随意擦了几下就倒下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他递过来的毛巾居然是温的!!我震惊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不是受了内伤连轻功都不大用了吗?这,这也太奢侈了吧!遂献媚地说:“内力真是方便,大侠您看俺这个年纪还能学吗?”
冉大侠脸色微变,似不可置信,既而释然:“原来……如此……”
方神医冷笑:“这十多天,你是不是突然心动异常,觉得她不在你视线中就会慌得难受?你竟想不到?”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不知,只知道我和傅姑娘在三花谷都中了一种绿色的毒粉。”
几天之后,马车越过省界,进城后冉冬凌急急找来他家中账房先生:马车已被改装,由租改买,押金当取回多少;又细细叮嘱他拿过谁多少钱,对方形貌如何,家住何地,务必双倍奉还。难为他一直记得当初“从权”之举,并非说说而已,我也略觉安心起来。
回想那脑子短路一样的突兀求婚,那些时不时的肉麻炙热眼神,那种种细致得令人发指的温柔体贴缠绵悱恻。
“家传武学,等成亲后我便教你。”
雪越下越大,马车行速渐缓,天又早早黑了下来,这一日我们没来得及赶到城镇,便在山洞过夜。冉冬凌很快生了好火,我把手炉拿出布袋,打开换了一些炭,同时再一次惊叹古人心思之巧妙,这玩意外表是精美的葡萄花鸟镂空纹,内里是三套活轴,由于自身重力作用,不管怎么转动最中心燃火的小盆都能保持水平。我让做的那个秋千正是受了这个手炉的启发。此外,在没有密封盒的古代,也会用类似结构的竹制食盒来搬运汤水,避免洒落。
没有太空高弹力棉之类的玩意,软垫可以减轻磕碰,我依然被颠了个七荤八素。打开车窗想看看风景分散注意力,寒风夹杂着零星细小的雪花灌了进来,粘在我脖子上。我打了个寒颤,赶快关上窗。咦,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闭上眼,转着手炉,心中挣扎了一小会,磨刀不误砍柴工,病了我就更是累赘了。于是拍着车壁让他停车。“竹林”我犹豫地低着头小声说,“做个秋千放车里好吗?”他并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去砍竹子,老天保佑,这样任性的要求我实在没勇气说第二次。我把那天他背我用的绳子拖了出来,和他一起在马车里架起简易秋千,又拉起两条绳子横架在坐上去之后差不多胸口高的绳结上,套上软垫当桌子供我趴着。我趴了一会,感觉整个人都缓过来,呼,世界变美好了。
方神医黑着脸,拉过他手腕诊脉:“你命都快丢了,我要药材做什么!咦……永之!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么?”
方神医瞪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中的是情蛊。”
我留了两个竹筒,请他在竹节上凿了小孔穿上绳子做了一部土电话,这样他不必时时凝神运功也能和车中的我通话。我遂与他闲聊起来打发无聊时光,很快就知道了他亲人早逝,目前孤身一人之类的事。以前我总好奇大侠们整天行侠仗义都不用干活,到底怎样维生?他回答在临省有些田产,乃是一个地主。我感叹还是得靠祖业,大侠果然不是谁都能当。他便说也有白手起家开商铺的朋友。我问难道不怕江湖仇敌去铺子里捣乱吗?他说那自然不能让人知道,又问我家世以及怎么落到了三花谷。我鬼扯了几句,又瞎编是被人抓去谷里,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
以前小纪说,你写的文开头甜腻得倒牙,最后居然BE了!人渣!差评!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看,小纪,你说得对,老子现在果然遭报应了!
我哈哈大笑,欲夺之,必先予之,老子就是为了写BE才灌蜜糖的啊哈哈哈,越是甜腻BE就越有效果啊,就坑你,你打我啊。
但我实在太过感动,居然第一次隐隐觉得似乎这样也不错?
冉冬凌告诉我还要赶半个月左右的路。我琢磨着讲点故事以打发时间,中国古代的他说不定听过,不如……想到他的名字,我灵机一动:“西域有个大胡子马丁写了个故事,说的是在遥远的西域,北方狼族祖训曰……”选择《冰与火之歌》一是因为这故事我相对熟悉;二是就算讲得很糟,它听起来依然相当有趣,要是讲魔戒之类,以我的水平一定无聊透了。但我依然讲得颠三倒四,错漏无数,时不时得更正补充,部分情节改编含混了过去,有时候更要停顿很久才能接上。他开头只是安静的听,后来也会插上一两句“那狼族奈德就这样死了?!”“艾丽娅可逃了出去?”,最后竟点评道:“这小恶魔倒是个妙人,可惜不会武功,否则用轻功飞上悬崖,也不至于在那鸟巢狱里受这等苦。”我乐不可支,笑得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