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知不是梦,忽忽心未稳。)
就在陆寒决定了要恩将仇报时,就又听见楼挽风用他那该死的柔弱的哭涕声继续扭曲事实。
“没……我没什么事。”可怜楼挽风忍着笑还要哭,一双肩膀微微颤抖,看在庄子眼里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庄子想起了自己那个年幼多病的弟弟,自己离家多时,已不曾回老家看望过,结果看着眼下的楼挽风,自然心中不忍。“你等等……我,我去和我们头儿说说,看能不能,能不能把你俩分开关着。”他说完看了看仍在掉眼泪的人,又叹息了次,然后起身经过陆寒身边时看了下他的手,大怒,“哼!好啊,自己解开绳子了是吧?很能耐啊!这情形下都能干出这事……”
陆寒深深的吸了口气,拼命克制着就要流露的杀气,他已经气到想杀人的地步了。
庄子自不知情,蹲下身就将那散开了的一圈圈重又绕回他的手腕,而且一圈比一圈紧,最后恶狠狠地打了个死结。
“看你还能做出什么来!?一会儿就让头儿把你放外头,死活无关!”他说完就朝外走去,也没关门,就和外头另一个看守的说起话来,楼挽风与陆寒在房间内听的是清清楚楚。
“阿成啊,那个,头儿在不?我想找他……”
“啊?找头儿干吗?昨天他们都喝高了,估计现在还睡着呢吧,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你去叫非又自找一顿骂不是?”那口气听上去很不屑一顾,显然庄子在这伙儿人里头并不太受待见,连个同样身份同样看门的人都这么副瞧不起人的口气。
“可是,昨儿个刚抓来的那个人,竟然对……对近卫军统领抓来的那人,那人……”庄子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啊!他啊,你是想说非礼了他是吧?”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叫阿成的人说话居然还满不在乎,“你就别瞎搀和了,告诉你,那个被押来的人,就是皇上那个男宠了。”
“啊?你你、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口气里头带着点不可思议,“现在整个南安,只要有头有脸点儿的,与皇室带点宗亲血缘的,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庄子还是不太清楚,厚着脸皮继续问。
“就前阵子吧,好象这个男宠跟人私奔了吧,听说皇宫里杀的是一片血流。”小道消息虽然不可过信,可是到底空xue不来风,总有那么点儿可信的。“现在关的就是那个私奔了的男宠了,似乎皇帝很宠他,哎……烦么也真是烦的,不就少了个男宠吗?皇帝要啥没啥?也不知道我们这些底下的多累?”最后那几句说得有些轻,估计是怕被听了墙脚,毕竟这话大逆不道。“你知道不?这次连近卫军都出动了,就为抓他,所以你别管这事了,反正就是个男宠,哼,天生的下贱,管他们里头做什么呢?”说完还讽刺地哼了口气,一副死活不关我事的调调。
“有、有这事儿?”庄子被惊得不小,口舌打结,“谢,谢谢阿成啊……”经他这么一说一解释,方才那隐约想要帮忙的心,热诚在瞬间熄灭了。
他只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看门衙役,没有资格插手过问,事情这么一巴拉下来,他能做的就只能是冷眼旁观。
因为这不能怪他,因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段对话这俩人说起来似乎并不算什么,可是里头听着的俩人,却同时沉下了脸。
首先就是楼挽风。
该死的,我Cao!哥哥我就这么倒霉吗?!他不过灵机一动随意想到的法子,结果还真成了个男宠了?这他吗的也太巧合了吧?他痛心疾首地在心里大骂:你他吗到底是谁啊?哥哥我跟你长了这么张同样的脸可真是倒尽了十八辈子霉了!你什么不做你去做个男宠,你什么不干你去干个背地勾搭人,你什么不弄你去弄了一出亡命私奔!你知不知道你丫的把我给害死了!!
楼挽风这次是真的要流泪了,而且流的是最真情最悲催的泪。他原本是打算牺牲一下自己的名声,然后好把陆寒给搞出去,这样可以来个里应外合,他相信陆寒这个人不会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一个人在外头总比两个人在里头好,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博取别人的同情。结果偏偏事与愿违,他人生第一次出卖色相结果现实告诉他,他原本就是个出卖色相的。哦不!是那个和他长着张同样脸的人出卖色相!
不过绝望归绝望,脑子还是好使的,楼挽风悲催过后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想法,开始重新盘算。
然后就是陆寒。
只是他沉下脸的原因比较不同,他只是因为一句话。
那一句话就是,“天生的下贱”。
这让他在一瞬间有将外头那个叫阿成的人撕成碎片的冲动。他抬起了眼,直直地看着楼挽风那张熟悉的脸,心中掠过一阵伤痛。
就在这一刹那,他情难自禁地,将楼挽风,当成了他。
他不是一个下贱的人,不是。他是这个世界上,自己见过的,最心性高洁、纯真善良的人。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是因为自己受风楼主之命跟随保护纹染少爷。也就是在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