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感觉袭拢上全身，胸口仿佛被刺穿一样，抑止住了呼吸。
也是，为什么要像对待东钧一样侮辱他呢？
手下的头惊诧的瞪大了双目。
是啊，蠢货。
这是西铮的脸。
手上传来湿热的触感，是血。
东钧偏过了头。
疑问被焦燥覆盖，东钧踏上了岸，急不可耐的前往了地点。
他避开了西铮的视线。
那张脸，那双与东钧一模一样的眼睛，流下了清澈的液体。
那被划瞎的眼睛还在盯着东钧，仿佛感受不到痛一样，在完好的视线中，看到了那令人绝望的动作。
却没有异物感。
“哥！唔——”
屋内已覆了层薄霜。
那欲刺进头颅的寒刃，却停滞了。
只要用这张脸就行了。
东钧拔起了剑，离开了那瑟缩抽泣的身影。
西铮苍白的脸覆上了白纱。
他们，只不过是代替老旧手下的，新的棋子。
“你来了。”
液体滴进了西铮的眼里。
只有没出息的西铮，那个没用的弟弟才会这样，哭的像条狗一样。
而是深沉的恨意。
那飘漫的寒雾似乎停滞了一瞬。
可是不论怎样的话语，这张脸只有那双目圆瞪，气愤不甘的神情。
不，他不会哭。
“想要这张脸变的不同吗。”
直到一只被血雾覆盖。
那张脸在哭。
西铮很久没有出现在眼前了。
“那就为了镜天，一同赴死。”
这是，西铮。
“念及情谊自是不会，但这张脸在你身上，可真是有趣极了。”
那双眼睛，直视着东钧。
“他不会那么做！”
抵住颌骨的手向下，捏住了脖颈，那张东钧的脸被剧痛吵醒，因缺氧而面色涨红。
那张脸
脸上传来了痛楚。
就是这张脸，夺走了所有的青睐。
西铮的下颌被抬起了，那东钧的脸也出现在了烛光下。
多么难堪的模样。
终于，那质问一样的目光，阖上了。
东钧扶起了弟弟。
那无休止的，烦闷的任务。
东钧不断的张合着口，让那唾液从收不住的嘴角滑落。
令人生恨。
“松开锁链，或者去死。”
锋利的剑尖指向脸。
这张会哭的脸，不是他。
锁链响动，却是西铮的头发被提起。一把锋利的匕首贴上了面颊，刀刃在脸滑开了一道细痕，血液从脸侧滑落。
西铮接手了一件不属于阁内的任务。
这不是东钧。
旁人都能察觉到他们的不同，纵使一样。
“自私到连命运都绑在一起。”
还有泪。
剑锋转向了一边，重重的插进了耳边的地面，裂纹绽裂。
温热的触感唤醒了那紧闭的眼眸。
那张嘴张合着，似乎在反驳。
这张脸，就该做出那些屈辱下贱的表情。
背后传来绝望的声音。
而破旧的下场，就是被处理，被抛弃，或是被使用到最后一刻。
那紧闭的眼眸被食指轻轻的抚摸，但那人的眼神却没有一丝的怜爱。
那些花言巧语蒙骗了想要证明自己蠢货。
那些人又为何对一个蠢货出手？
沉闷的天空只剩下了会降霜雪的乌云，没有了那滑破天际的一闪。
欲发出呼喊的嘴被手掌堵住，那只手捏住了西铮的脸，将乱动的头颅捆在了怀里。
身后的寒意不断加重，一时兴起，点开了那封住的哑穴。
“带着胞弟投奔镜天阁，沦为棋子。”
他不承认这张会哭泣的脸是自己。
身体不住的颤抖。
目中无人，空视一切。
监视的属下带回了情报。
泪水大鼓大鼓的涌落，松开手后，西铮滑落到地上，血泪滴落，润暗了那浅色的地面。剧烈的痛楚袭上心头，西铮瞪着那只血眼，注视着避开头的东钧。
东钧的世界，只剩下了任务。
嘴巴吐露出肮脏的词汇，手指探后掀起了那发丝，轻点了一下，那张嘴安静了许多。
西铮欲睁眼，被左眼的痛楚暂缓，那只完好的眼睁开，看见了那湿润的面孔。
泪水不断的滚落，濡湿了地面。
匕首落上了正脸。
疼痛随着刀锋划过的痕迹愈演愈烈。
“你的兄长想除掉你。”
手松开了。
身前的人并没有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