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的瞳孔眯成了一条线,脊背也像在遇见危险时那样躬立了起来,吴一穷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同时听见了账外传来的枪声,他也顾不得白狼的敌意,下意识地把它抱了起来,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真是有骨气啊你。”吴一穷舒展了下身子,便闭上了眼睛。
在他们转身奔跑的时候,吴一穷看见了一个十分难忘的画面,那两个雪人没有五官,他们爬行的速度极快,一拳砸在地上便是一个深坑。这样的动静,也惊醒了另外帐篷里的人,吴五狗和吴二白出来让鹧鸪哨和胡八一停止了射击,便冲上去和那两只雪人厮打在了一起。
陈玉楼轻
“不必,此次出行,本就得你相助,这些是应该给你的。”吴二白也不多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币,里面有美金也有民国成立后,张启山这边和南京国民政府两边各自发行的货币,道:“美钞值钱也最稳定,但在藏区不好使。我们用的货币价格波动也大,倒是父亲藏了些金条和银元在行李里,我一会儿回房拿给你。”
“所以,我就要接受被你们种入七虫七尸花吗?”白狼喉咙发出咕呜的声音,卷起舌头舔了舔外龇的牙,吴一穷摇头道:“二白要给你种花,至少也要等到回到长沙,这路上我尽力找寻其他适合的妖兽代替你。若是找不到我便偷偷放走你,总之不会让你受被七虫七尸花种体的痛苦。”
吴一穷放下了帘幔,看向低头却双眸上扬,紧盯着他的白狼,他揉着白狼脖子的手加大了些许力道,道:“你唤他们来的?”
“二白,你们这次来,身上带了多少钱?”陈玉楼在目送昆仑和胡八一离开后,向吴二白开口借钱:“若有票子或是珠宝,便借一些给我,等我去了南海回来还你。”
后半夜里是吴家父子和胡八一守夜,因为担忧还有妖兽会来,但好在一直没再生事端。天亮后,众人便继续起身前行,每到夜晚采取的都是轮流守夜的方式。这般费了几天时间,走回唐古拉山的城镇中,回到多吉家中时他几个哥哥明显是又激动又愤怒。激动的自然是多吉能活着回来,怒地也是他偷跑出去,还断了手臂,他们对陈玉楼等人也有怒意,但见他们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去,却只回了这么几人,也无法责怪,毕竟是多吉自己跑去。
白狼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和爪子,趴在了窝里,慢慢闭上了眼睛,道:“山上的同伴总说人不可信,你们和人待久了,怕也是如此。”
在了解凤凰寺的几位禅师也都牺牲后,多吉的大哥让他们暂时留下休息,而他则去面见班禅详细地汇报此事。陈玉楼也不急着走,他有意想锻炼下昆仑和人交谈的能力,便让昆仑和胡八一一起去见班禅,将魔国和昆仑神宫的事情该隐的隐去,该说的说出。
陈玉楼点了点头,见鹧鸪哨也取出了一些纸币摇头道:“你的钱,你自己收好。搬山道人历来出入古墓,少取金银,你还要养杨昌霖省着点吧。”
帐篷外的枪声早已停下,那两只雪弥勒不敌吴家父子联手,便负伤逃走,飞快地钻入雪地岩峰之中,如履平地。吴二白也没有再去追,他们虽然基本探清了昆仑神宫中的事物,但并不代表对雪山的一切就了若指掌,不知道那雪地里会有多少他们的同类,也不知道是否会遇见妖塔里的那种让人触之即燃或是冰冻的瓢虫。
“哎,你要多少钱,我有。”鹧鸪哨制止了吴二白,他看向陈玉楼道:“是要给陈皮他们结果采买日用品的么?”
白狼怔了一下,他被吴一穷抱到帐篷边上,吴一穷将帐篷掀开,正能看见胡八一和鹧鸪哨对着不远处两团类似雪人的东西在开枪。那雪人是有两米左右的人形,他们在夜里悄悄地跑来不知是想偷袭还是被白狼的叫声吸引,好在两个守夜的人警觉。鹧鸪哨率先开枪,胡八一的枪法也精准不落,他二人用的枪都是张启山此次带来的精锐部队所留的武器,火力极猛,那两个雪人无法近前,反倒被子弹打中嵌入了绵软的身体。
鹧鸪哨抿了抿唇,道:“你,真的不去看他一眼吗?”
“你不出去帮他们吗?”白狼冷冷地看着吴一穷,吴一穷将白狼重新放回窝里,低声道:“你现在可以召唤的妖兽不多,再让他们也不过是死,或者受伤。”
盛了碗汤,道:“喝一碗,暖暖身子再睡吧。”
“我若骗你,你可以随时取我的性命。晚上我和你睡在一起,不会对你设防。”吴一穷将白狼从窝里捞了出来,抱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白狼这次没有抗拒,盯着那白皙的脖子,低声道:“这是你说的,你可要每晚都抱着我睡才好否则,我便是自戕也不叫你们种七虫七尸花。”
营帐外的风雪在后半夜大了起来,白狼也开始了呜咽哀嚎,吴一穷急急从睡梦中醒来,鞋都没来得及床边赤足跑到白狼的窝边。白狼因为生气,并不愿和他睡在一起,吴一穷忽然听得他嚎叫,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内脏受伤了?”
“好。”陈玉楼点头,如从前那般喝下汤便与昆仑睡在一个被窝里,发凉的手脚搁在他暖和的身体上,心中才稍稍安稳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