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说话稍微谨慎一点。”老板敲了敲他的头，“对死者之类的要更尊重一点啊。”
“哇哦。”月见山发出了一声夸张的感叹，“很有古早恐怖邪典的感觉呢。”
站在一边收拾厨具的老板突然插话，“我有一个认识的人很信这个，前段时间见了一面，他整个人……怎么说呢，给人感觉都不太一样了。”
“而且他一直跟我说他妻子的事情。”
“八成是服用了什么精神药物吧？然后再宣传一下教义之类的，都是些邪教组织常用的手段。”
“结果呢？”
“拜托了，请告诉我。”司星南直视着老板的眼睛，目光中闪烁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妻子怎么了吗？”
“我到现在还记他脸上那种诡异的微笑，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听他继续说：‘我的妻子的确不幸地遭遇了事故，我也的确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但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纸鸦的巫女大人将她带回了我的身边。’”
“这个嘛……”月见山打着哈哈，还想要继续扯皮，却被来自身侧的，坚定的声音打断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想这么问他，却说不出口，他当时的模样实在是太反常了，甚至让我有些畏惧。”
“而且？”
“事实上，按我之前听说的消息，他妻子前几个月刚刚去世了。”老板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但是他拉着我，一个劲地和我说他最近刚刚和妻子制订的度假计划，结婚三十周年纪念之类的，我当时就觉得奇怪。”
“不……这种怎么想都是骗人的吧？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被阿南刻系统判定为需要肃清了。”
“他又说：‘巫女大人说了，只要我们虔诚地信奉剥夺的魔女，一直为教团做事，就能永远和那些从另一边世界回来的人在一起。我和米莉就能幸福地度过余生。’接着就一直和我说纸鸦的事情，劝我也一起入教，我当然拒绝了，他倒是没生气，只是怜悯地看着我，说：‘你一定会后悔的，在红龙降临的那天。’”
“请问是怎样的？”司星南立刻追问，神情急切。
“前几天我去办事，在街上意外遇见了他，他看起来很以前很不一样，精神有点恍惚，说话也颠三倒四的。而且……”
“我之前说的那家伙……其实是我年轻时候的同事，我们以前一起在老火车站那里的酒店工作，我和他都是厨师，当时关系还算不错。”老板眯着眼睛，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后来你们应该也知道，那条街发生了规模相当大的火灾，酒店被烧毁了不说，老板也死在了那场事故中，我们这些员工各谋出路，慢慢也就断了联系。但是我时不时还是会从老熟人那里听说他的消息。”
“喂，你还好吗？”老板呆了一下，立刻小跑过去接住他，“遇到抢劫犯了吗？”
“怎么？你们打算直接找上门去对峙吗？”老板突然警惕起来，“别犯傻了，这种邪教集团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们还是联系安保部吧。”
“他家里人说，他在几个月前，妻子的遗体火化日之前，就和妻子的尸体一起失踪了。”
“……”老板听了他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掀起眼皮略微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们，“失踪这种事情还是通知安保部比较好吧？”
“也想着‘难道那个是别人捏造的混账谣言吗’之类的，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接着又想到他大概是受不了妻子过世这个事实的打击，精神上出了些问题。”
隔壁羊肉摊子的新疆人听见了这边的
“他重要的家人也和那个纸鸦有关，现在失踪了，他很着急呢。”月见山在一旁补充，虽然内容完全符合现实，但表达方式却容易令人产生误解。
“好吧。”老板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不知为何突然妥协了，拿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不过我知道的内容也相当有限。”
“救……救命……”青年奄奄一息，说话的气都喘不上来，“Gloria小姐……”
“这个嘛……我们会量力而……”月见山的话只说了一半，他盯着老板身后那个突然出现的，一手扶着墙角，一手捂着肚子，浑身是血的壮硕青年，迟疑道，“那是什么？”
“他有跟您说教团的集会地点吗？”司星南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追问道。
“抱歉——”这家伙故意拉长的声音说明了他其实完全没有听进去，“不过老板是怎么看的呢？这件事情。”
“可能是我脸上的神色太明显了吧，他立刻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然后这么说：‘三昧先生也听说了我妻子的事情吧？请不要紧张，我并没有精神失常。’”
“剥夺的魔女？”月见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好像是他们教派所信奉的神明吧？我其实也没太听明白。”老板摇了摇头，“但他那副模样实在令人担心，我也辗转去联系了他的家人。”
“哎？您是这么想的吗？”月见山露出了相当难以言说的笑容，“老板不相信死者复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