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映推开车门,跑到施斐然面前,一把提起施斐然两只手。
车字没说完,被“砰”一声打断!
“可以可以……路我很熟!”马仔不停点头,双手抠住方向盘——
裴映敲了敲司机头侧的降下一半的车窗:“去谭辉家。”
他大步走出休息室,赌场还没到营业时间,整个大厅空空荡荡,脚步声与脚步声的回声重叠在一起。
施斐然长着极其标准的桃花眼,看见就不会辨错的眼睛形状。
谭辉踩到了他的底线。
就那么半跪着抬起头,触到他的视线。
副驾驶位置的马仔端着手机,手机屏上是一张妓女的裸照,而马仔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裴映。
“他们绑架施先生!你一出门,那些人就进屋抓了施先生!”黄汕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认得他们,通通是辉叔的人!”
裴映用枪指了指驾驶位:“来开车。”
马仔当即迈开腿从副驾驶跨到驾驶位,用袖子慌里慌张擦了擦前挡风玻璃上挡驾车视野的鲜血,问:“裴先生,您去去去去辉叔家……对吧?”
他用指腹慢慢摩擦着袖扣,想象施斐然的手指触摸他,捋过他的衬衫胸口、裤线,仔细地检查,最后半跪下来给他整理裤管……
裴映收回枪,拽开前车门,视线扫过司机后脑勺上碗一般大小的血窟窿,将司机尸体一把拽下车——“滴”声停下。
这个人本意大概并不愿意他人浮想联翩,可就长成了那样。
叮叮咣咣的装修响中,四面佛从绿网中露出金光闪闪的头颅。
裴映点头,绕到另一侧车门。
他连发疯的时间都没有。
李蕊给了前车之鉴,他们之间的隐瞒一不小心就可能演变成离奇的生死争斗。
佛光普照。
拉开车门,被对面寺庙的金光晃了一下眼。
“我没办法。”裴映闭了闭眼,“现在就发。”
司机懒洋洋散在驾驶位上,慢悠悠道:“你要找辉叔自己给他打电话啊,我可不敢送你,有客人用车我得为客人开………”
“啊?”电话里的男人问,“你不是说等他们国王生日庆典那天才最保准最轰动吗?”
“我刚才打了几个电话,和陈向阳做了交易。”裴
确认施斐然毫发无损,这才舒出一口长气。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绝不”,似乎有些动摇。
不论他愿意与否,他应该把自己小时候的事告诉施斐然。
裴映开始考虑如何开口告诉施斐然,他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思绪刚转到这件事上,生理反应几乎唰地消退。
电话接通,听见熟悉的声音“喂”了一下,裴映省略所有客套和废话,直接道:“发出去。”
施斐然没有为他完整地口交过,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跟施斐然提要求。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
裴映一眼看见谭辉对面的施斐然。
驾驶座位上依然是那个每次都不肯往院子里拐、刻意把车停院外大门口,让裴映自己走进屋的司机。
“开过去!”裴映道。
但施斐然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看向任何人时,那双眼睛里都带着几分湿润。
他起了生理反应。
谭辉。
血从司机前额迸出,溅在车前挡风玻璃上!
“怎么了?”裴映问。
司机瞪着眼睛直挺挺砸在方向盘上,刚好砸中车喇叭,“滴”声响起——
想象过头,裴映蹙起眉,翘起一条腿坐着。
说完,挂断电话。
车开到谭辉家门口。
关门声响起,裴映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是皇室刚捐的款。
没有放下枪,而是再一次上膛,用枪口点了点仪表盘:“我赶时间,你开到一百迈,我如果看见低于这个速度,就开枪。可以吗?”
他走下赌场台阶,拉开门口备车的车门,副驾驶上的马仔正在和司机聊今晚去哪里嫖。
裴映坐在副驾,关上车门。
早上出门之前,施斐然为他扣好的,钉扣。
“裴先生!”黄汕推门跑进屋,满脸的汗珠儿,“裴先生!”
马仔精神紧张过头,刹车踩得不及时,直直将谭辉撞倒!
裴映定了定神:“你先出去。”
黄汕:“辉叔那个人手段毒辣,裴先生你小心……”
“出去。”裴映打断他。
谭辉抓着施斐然的手,不知在干什么。
被车撞出去的谭辉倒在地上没起,扶着腰仰头看向他:“裴映!”
黄汕是越南人,裴映几个月前曾帮忙把黄汕的女儿送回越南她妈妈那里。
背面检查完不够,又翻到正面,然后又绕着施斐然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