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加油。”施芸突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之前花了贺清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写出了可怜兮兮的半本书,但这么短的时间内,贺清就把剩下的全部写出来了呢?从把贺清带到这里来,到今天为止,才只过了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啊。
啊,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和谐而融洽?
施芸突然有很多问题想问,她离开还在兴奋地奋笔疾书的贺清,去准备了下午茶。她昨天一时兴起,又做了贺清喜欢的重乳酪蛋糕,今天正好可以吃了。她让机器人把蛋糕拿出来切片装好,又亲手挑了喜欢的猫咪茶具,泡了她喜欢的红茶。
“还有一点了!”贺清的表情放松而快乐,她单纯地在为自己的作品即将完成而感到兴奋不已。她好像一向不太在意作品会得到什么样的评价、销量会有多高,她只是单纯地在字与字之间快乐而痛苦地工作着,然后一笔一画编织出她想要的故事。
施芸突然,不自觉地用手拢了一下侧面的头发。
女人对待工作一直都非常认真和偏执,其实施芸觉得,她的精神疾病可能就是在紧闭的书房中诞生并恶化的。但最近又不同了,贺清被自己关起来之后,除了在看到她的精神类药物时失控过一次之外,再也没有过之前的那种情况。即便是长期被施芸安排坐在书房写作,她也只做过试图逃跑这种事。
施芸望着她,又觉得有些疑惑:贺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那么怕她的呢?是从那个一起散步的夜晚开始的吗?但贺清又还是很容易被自己吓到真奇怪。
“怎么了?”她问。
并不愉快的预感令她下意识地开始打搅贺清,她把贺清的手止住,没收稿纸,把蛋糕和红茶放在了贺清面前。
大概是出于这份困惑,她才会选择继续观察的吧。
按照施芸一开始的设想,贺清是应该被关在地下室,被调教成比发情的还要淫荡的肉便器才对的啊?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领着机器人回到了书房,贺清依旧在努力地写着。施芸从旁边盯着她,大作家眉宇之间的表情除了兴奋之外,还有隐隐的担忧和紧张,这是为什么呢?她明白,对于贺清而言,每一本书的完成都有里程碑式的纪念意义,都能带给她极大的成就感,但那份紧张和担忧,施芸又莫名觉得很熟悉。
如果要说贺清和他们有什么分别的话,大概就只有贺清是真的爱着“花铃”,还很认真地想和来历不明的“花铃”结婚吧。
收到喜欢的礼物的时候,她并不是不高兴,但比起高兴来,施芸更多地感到疑惑和意外。她没想到贺清这种人还会认真地去找花铃会喜欢的礼物,更令她困惑的是,贺清说想向花铃求婚。
贺清的字端正又美丽,她落笔之后一向都很少改动,施芸对此一直都非常惊奇。她在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早地读完了贺清作品的最新进度之后,愉快又满足地称赞了贺清,对方看起来也羞涩又开心。
以正常人类的思路,应该是先相识,然后交往,顺利的话求婚和结婚的吧。但是贺清和花铃,什么时候有交往过吗?就算是商业联姻,施芸也没见过先强奸和虐待再求婚的。
施芸感到困惑。
因为她被监禁起来,感受到巨大的压力,把压力全部发泄在写作上了吗?
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摸到。她没有在家里佩戴太多饰品的习惯。
在施芸看来,这真的是非常荒谬和滑稽的事情。她绝对不认为会殴打、强奸花铃的贺清对花铃有什么爱情,但贺清眼中又确实有着类似迷恋的神情。大作家明明对作为她助手兼粉丝的花铃非常轻蔑,甚至在关系亲密起来之后时常侮辱花铃,但贺清脸上的表情又绝对不是假的。
啊。
闪闪发亮的,令人沉沦其中的故事。
贺清送了她两个胸针,被她拿去改成头饰了。
为什么,因为什么?因为书房有阳光?因为施芸陪着她?还是因为她身为的尊严被身为的施芸践踏并踩碎了?
“施芸,施芸?”贺清叫了施芸一声,表情平和,一点都看不出害怕或是紧张的迹象。
贺清仅仅在为她自己编写着故事。
施芸觉得,以原来贺清的性格,如果施芸这样做了,她毫无疑问会对施芸发怒,会怒斥施芸,可能会把茶水泼到施芸脸上,或者干脆直接进入暴怒的状态,愤怒地对施芸拳脚相加的吧。但贺清只是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一眼施芸,有些意外和感激地对施芸点了一下头,带着有些害羞的笑容,小声说了“谢谢”。
是有礼貌的正常人。
她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接过了贺清像是献给她一样捧着的书稿。
贺清呆了一下。
“这部分也写好了,你要看一下吗?”贺清像是送礼物一样,双手把稿纸递过来,脸上带着羞涩,眼中带着期待。施芸有些啼笑皆非,她觉得贺清的这副反应,简直就像是在送求婚礼物。
啊,求婚礼物
都遇见过,也从来没有觉得心软过。